故事发生在一个久远的说不上名字的朝代。
某一天的午时三刻,本来晴朗的天,突然从东边涌来一片乌压压的黑云聚集在二郎家的房顶上空,伴随着一阵阵滚滚的雷鸣声。天空中风、雨、雷、电四神 带着无数的天兵天将从黑云中出现:“二郎,快快出来受死!”
二郎,一个十三岁的少年,闭着眼睛紧紧咬住牙关,端坐着一动不动,任凭外面如雷贯耳的呼喊声和呐喊声冲天斥地。
雷神看到二郎不出来,一个响雷劈向他的母亲。雷神和电神又同时把雷、电劈向二郎,雷电打在二郎身上,火把全身的衣服烧了个精光,皮肤、筋骨被烧得吱吱作响,但他依然紧紧地咬住牙齿。风、雨、雷、电四位天神看到二郎体无完肤、狼狈不堪,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个不停,便撤回了雷电,告诉他:“二郎,你的龙筋已经被抽掉,龙皮已经被剥了,你好自为之吧!”说罢,带领众天神转回天庭。
二郎的身体已被烧得彻底变了形,一条腿瘸了,全身上下体无完肤,只有眼睛没有被烧瞎。他彻底虚脱,无力地往母亲的方向看去,母亲的身体已经被劈成两半,烧得焦黑。“娘啊……”二郎发出一声撕裂般的惨叫,忍着剧痛向母亲爬去。
二郎哭得死去活来。长这么大,他一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。
八岁那年,二郎跟着母亲来到现在住的小山村,没人见过他的父亲。母子俩居无定所,有时住在山洞,有时睡在废弃的破屋里。二郎的母亲靠给村里的富户洗衣服、做针线活等零工来养活自己和儿子。雪上加霜的是,因为是外来户,又穷,邻居们经常欺负她们母子俩。村里的光棍泼皮见二郎的母亲颇有姿色,也常来骚扰他们,日子过得苦不堪言。但二郎的母亲不仅艰难地把生活撑了下来,而且还想方设法让年幼的二郎到邻村的私塾去读书。
这天是二郎第一天上学的日子,母亲早早起床给二郎整理好包裹、衣服,叫醒了熟睡中的二郎,告诉他说:“孩子,我们家里穷,你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,所以你必须要比别人更努力才好。早晚有一天我们要出人头地,你一定不能辜负了我的希望啊!”二郎虽然年龄不大,但非常孝顺,连连答应母亲。母亲又说:“我早上要去大户家里做工,没有时间送你去读书,你自己同其他孩子一起走吧。”
二郎听话地吃了点东西,背上笔墨纸砚,找了同伴一起赶往邻村的私塾去了。
二郎住的村子边有条不大不小的河,要去私塾必须要过河,河上没有桥,只能趟水过去。二郎来到河边,和同伴一起要脱鞋子过河,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了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,看到二郎就走过来,说:“孩子,你晚点走吧,我找你有点儿事”。
二郎问道:“什么事呀,老伯伯,我还要赶紧去读书呢!”老头转头告诉二郎的同伴说:“你们快走吧!”他的同伴急着赶路,趟过河转眼就不见了。
这时候,白胡子老头才对二郎说:“孩子,我是来背你过河的,下午我在对岸等你,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,但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,特别是你的母亲,可以吗?”二郎很奇怪:“你只背我,不背别人吗?”白胡子老头说:“我只背你,不背别人。”,二郎很好奇:“为什么呀?”老头说:“天机不可泄露”。
二郎非常高兴地答应了老爷爷的要求,就这样,风雨无阻地,白胡子老头每天早上、下午都会背二郎过河,一背就是五年,从来也没有耽误过一天。为了保守秘密,二郎每天上学、回家都是一个人偷偷地独来独往,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。
虽然这件事做得很隐秘,但还是被村里人看到了,于是大家开始议论纷纷,有人说二郎应该是大有来头的人;有人说背他的白胡子老头应该是个神仙,因为周围村庄根本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,没有人见到他是从哪里来的又去了哪里;也有人说这老头不定是二郎妈哪里找来的姘头……这些议论终于有一天传到了二郎母亲的耳朵里。
这一天,二郎从私塾回家后看到母亲坐在床边,马上过去见礼问候,母亲突然站起来,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二郎的脸上,说:“那个白胡子老头背了你多久了?你竟然敢隐瞒为娘我这么长时间!” 二郎吓得双膝跪倒,把白胡子老头每天背他过河的事情说给母亲听,母亲听完后双手拉起了二郎,哈哈大笑:“儿啊!为娘终于有盼头了!”她咬牙切齿,露出二郎从来没有见过的狰狞面目。
“儿啊!我们母子俩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,我们终于有报仇的机会了!我们要有仇报仇、有冤报冤。欺负过我们一次的,我们杀他一个人,欺负过我们两次的,我们要杀他全家,欺负过我们三次的,我们杀他个鸡犬不留!决不手软!”二郎被吓呆了,他以前见到的那个慈眉善目的母亲,变得如此狞狰,让人难以接受。
二郎的母亲问到:“你听到我的话了吗?”看到母亲凶恶的表情,二郎也不由自主想到了十几年来所受到的屈辱和不平,对过去欺负过他的人和事也升起了无限的愤懑:“娘,我听到了!”然后他也咬牙切齿地重复母亲说的话:“娘,我们要有仇报仇、有冤报冤!欺负过我们一次的人,我们要杀他一个;欺负过我们两次的人,我们要杀他全家;欺负过我们三次的人,我们杀他个鸡犬不留!决不手软!” 然后母子二人哈哈大笑,你一句我一句地掐指算计着如何报仇,张三是怎么欺负我们的,李四又是怎么冤枉我们的,我们要如何处置他们更为解恨,两人一直兴奋到半夜才作罢。
二郎万万没想到,正因为他和母亲起了嗔恨心,发了一番毒誓,闯下了杀身大祸。
阿王诺布帕母在《入法门论》中说到,“……嗔恨之业是十大恶业之一……”由于二郎和母亲的报复心、嗔恨心,加上他们累世和今生的恶业,使得恶果成熟,遭到了现世报应。
第二天,二郎吃过早饭后又来到河边,看到白胡子老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,他走过去伸出双手就往白胡子老头背上爬,嘴里喊了一声“来”。白胡子老头立即往一边一躲,二郎大吃一惊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呀!
二郎忙问:“你怎么了?”白胡子老头缓缓地转过身来,眼里有泪光闪烁,他长叹一声,说:“二郎,我今天不是来背你的,是来和你告别的”。
二郎一听非常着急,急忙追问:“为什么呀?”老头摇了摇头,什么也不肯说。
二郎急了,拉着他的胳膊,一边摇一边问:“到底为什么呀?老爷爷,我们相处这么久了,你就告诉我吧!”
白胡子老头被他缠得没有办法了,只好说:“孩子啊!你千不该万不该呀!你不该跟母亲一起说那么多恶毒的话,发那么多恶毒的誓呀!哎!一切都变了!”
“那怎么办呀?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?”二郎着急地问。
“晚了,一切都来不及了,二郎!你和你母亲昨晚的一番恶誓言已经折损了你们所有的阴德!我是来保护你的众神之一,在你的家周围有六丁六甲等众神保护着你。你和你母亲昨晚说的话众神都听到了,并马上上天报告了玉帝。玉帝听后勃然大怒道:本来是安排二郎下凡界去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的,没有想到还没有成为君王就对众生怀有如此嗔恨报复之心。如果将来他君临天下,那还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!二郎,玉帝已经下令了,今天午时三刻就要来收你了”。
二郎一听吓坏了,马上跪倒不断地磕头:“老爷爷,你要救我,你是神仙,你肯定有办法救我的。”(未完待续)